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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《晨光与蝴蝶》

六点半的晨光像小猫爪子，轻轻挠开窗帘缝。妹妹的绒拖鞋在木地板上踢踢踏踏，带着薄雾般的奶香钻进被窝。她总爱用刚睡醒时热乎乎的脸蛋蹭我的后背，仿佛要把昨夜星辰的碎屑全蹭到我睡衣上。

她的抽屉里塞满五颜六色的发卡，却永远别不好刘海。我常笑她像顶着朵歪歪扭扭的蒲公英，她便把凉丝丝的手伸进我衣领报复。厨房飘来蒸蛋羹的白汽时，她正踮脚够冰箱顶层的草莓牛奶，睡裙下露出半截藕节似的小腿，沾着昨夜彩笔涂鸦的淡青色痕迹。

上周三她打碎了我的青瓷杯。瓷片在暮色里溅成星子，我看见暮色爬上她的睫毛，凝成细小的露珠。"姐姐的杯子会疼吗？"她蹲在地上问，指尖悬在碎瓷上方三厘米，仿佛触碰蝴蝶脆弱的翅膀。后来我们合力把瓷片埋进吊兰盆底，她把自己的小兔马克杯推到我面前，杯底沉着半颗化掉的奶糖。

此刻她趴在地板上画公主，蜡笔散落成彩虹。忽然转头冲我打喷嚏，整个人抖得像刚出壳的雏鸟。我伸手捏她鼓起的腮帮子，她便咯咯笑着滚进窗帘里，晨光漏过她蓬松的头发，在地板上开出一串晃动的金色铃兰。